“妹妹,我是娜体(小佳的缅甸名字),你跟妈妈说,我很想她,我在中国,这里很好,让她放心,我很快就回去了。”在广东省少年儿童救助保护中心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小佳通过微信视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多年来仅在梦中出现的亲人,居然在电话的另一头跟自己通话。小佳和妹妹用普通话交流着,期盼着一家人正式见面的那一天……小佳的团圆梦终于在2021年10月9日实现,当天,小佳离开中心,被护送回国。
流浪:缅甸女孩辗转到中国,中心提供亲情式救助服务
小佳回忆,家里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家境贫寒,父亲去世后,母亲无法独自抚养6个小孩,在贫穷、疾病和饥饿的折磨下,2011年的一个深夜,母亲把小佳交给一对夫妻(小佳养父母)后,便含泪离开。小佳哭着往母亲离开的方向追寻,但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后来,小佳被养父母从昆明带到河南。养父母靠务农为生,她在新家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但每天有繁重的农活和家务。一天,小佳偷跑出去,一路辗转来到广东东莞,可是身上没有钱,只能在街上流浪。小佳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何处,举目无亲,孤苦无依,整日蜷缩在天桥之下。幸好被路人发现后报警,警察见她没有身份证,也无法提供家人的信息,联系不上家人,2012年6月24日将她送到了东莞市救助管理站。
2015年7月1日,17岁的小佳被转送至广东省少年儿童救助保护中心临时安置。刚来中心时,小佳常常一个人独处,心事沉重,不愿意说话。工作人员为了帮助她打开心扉,经常主动找她聊天谈心,开展心理抚慰,像家人一样对待她,细心照顾她的生活,教她读书写字,引导她和中心其他小朋友玩在一起、学在一起。很快,小佳的性格渐渐变得开朗,参加了舞林高手、陶艺制作、快乐厨房等技能培训,并成为爱家艺术团的成员,融入了中心的生活。
寻亲:回归家庭是最好归宿,拉祜族语透出寻亲线索
回归家庭是受助少儿的最好归宿。中心一边帮助小佳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一边为她寻亲。中心为小佳采集血样做DNA验证,将其信息录入全国打拐信息系统和全国救助管理信息系统,并在南方+、今日头条等平台发布寻亲信息;同时,也从小佳身上寻找寻亲的突破口。考虑到她曾在河南生活,对河南的记忆可能较深,打算通过找到养父母后寻找其母亲;但小佳到河南后一直在家务农,从未出过门,加上没有接受过教育,仅知道在河南农村,不知道养父母和村子的名字。“养父母的信息太少,找到她的养父母无异于大海捞针。”工作人员表示。
根据东莞市救助管理站转介的资料,小佳是拉祜族人,加上她能记得零星拉祜族语和家人的名字,中心工作人员认为拉祜族语言是寻亲的关键,决定从拉祜族方言和习俗寻找突破口,让小佳用拉祜族说出家人名字,姐夫所在村庄的名字,还有辣椒、吃饭、下雨等日常用语,并进行录音。工作人员通过从互联网搜索与其家乡拉祜族服装、头饰、房子、舞蹈等相似度极高的图片作为寻亲的第一手资料,链接“宝贝回家”“让爱回家”“全能小管家”等志愿团队发布寻亲信息。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工作人员链接了一名会说拉祜族语言的高校大学生跟小佳通电话,希望大学生能收集到更多关于她家庭的信息;但因拉祜族的语言有较多分系,大学生和小佳无法交流,未能收集到更多关于她家人的信息,寻亲工作没有太大的进展。
不知不觉小佳在中心生活了3年,她已把中心当成了家。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想起母亲,逢年过节时更加思念母亲,担忧母亲的身体,她很想找到母亲,回到亲人的身边,回家的梦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喜讯:多方联动不放弃、链接志愿者找到了亲人
2018年,广东省少年儿童救助保护中心开展“寻亲返乡”专项行动,寻亲小组针对小佳的信息,多次召开了寻亲小组会议,中心党总支书记、主任黄锦清在会议中强调:“小佳的信息有线索、有希望,只要坚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读懂她方言的人,她一定能找到家人,回归家庭。”会议后,寻亲小组重新梳理了小佳的寻亲信息,工作人员纷纷为小佳的寻亲工作出谋划策,有的找到了会拉祜族语言老师的联系方式,有的联系打拐办,有的加强与公安部门的合作,有的链接志愿者资源等等,任何能找到家的希望,寻亲小组都不放过。
通过多次微信视频跟懂得拉祜族语言的老师沟通,多次联系公安部门,多次与志愿者沟通核对排查,寻亲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缅甸老街打拐办民警听了录音和看了小佳的照片,判断她是老街附近的拉祜族人。寻亲小组再次联系“宝贝回家”志愿团队,将寻亲的范围锁定在老街附近。志愿团队(缅甸志愿者)挨家挨户实地走访排查,2019年10月,“宝贝回家”志愿团队终于在缅甸找到了小佳的大姐娜瓦。
寻亲小组从娜瓦口中得知,她们一家都是缅甸公民,母亲现在在云南省,但没有户籍。根据娜瓦提供的信息,小佳返回缅甸涉及出境,中心必须联合公安部门开展返乡工作。
2019年10月,中心救助科莫海波科长带队,联合东莞市救助管理站,一同前往东莞市东城公安分局桑园派出所沟通小佳的返乡工作。经沟通,派出所民警携带缅甸语翻译员出警到中心为小佳录口供,但小佳说的是拉祜族语,不会缅甸语,公安部门无法判定她的国籍。
难题:无法判定国籍、跨地区多部门合作血样做DNA比对
寻亲小组并没有放弃,再次联合东莞市救助管理站和桑园派出所民警,前往东城公安分局沟通小佳的返乡工作。经多次沟通协调,大家对返乡工作达成一致的看法:首先需确定小佳和母亲的血缘关系。于是中心负责采集小佳的血样,桑园派出所民警前往云南采集小佳母亲的血样,由公安部门对两人的血样做DNA比对。
2020年3月30日,公安部门传来好消息,DNA比对结果证实了两人的血缘关系。受疫情影响,寻亲小组计划待疫情稳定后再与公安部门协调开展小佳的返乡工作。
2021年3月12日,在全国疫情趋于稳定后,寻亲小组再次与东城公安分局协调,公安分局答复虽然两人经证实有血缘关系,但小佳母亲没有户籍且说的是拉祜族语,无法与民警正常交流,无法辨别其国籍,因此小佳的国籍依然无法确认。
2021年3月16日,寻亲小组与缅甸联邦共和国驻南宁总领事馆取得联系,请求协助甄别小佳的国籍。总领事馆于5月24日复函告知,核实小佳为缅甸籍公民。在小佳国籍确认后,中心联动东莞市公安部门和缅甸联邦共和国驻南宁总领事馆开展返乡工作。在各方不懈努力下,小佳于2021年10月9日离开中心,护送回国。
在此次寻亲行动中,中心通过调动相关资源,联同外使馆、公安部门、东莞市救助管理站、民间组织及相关部门共同寻亲寻址,让缅甸籍受助少儿寻得家人,践行了“民政为民,民政爱民”服务理念,彰显了民政人恪尽职守,永不放弃的职业本色,将“我为群众办实事”实践活动体现落实在具体的工作之中。中心将继续开展寻亲返乡专项行动,帮助更多的受助少儿回归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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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民政厅